从小水兵到研究员
作者: 凌惟侯 发布时间:2025-04-15 15: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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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兵时期的凌惟侯(前排右)
我与中国科学院自动化研究所结缘63年。一路走来,我衷心感谢党、国家和中国科学院对我的教育、培养和锤炼,使我从一名小水兵成长为一名研究员。
保家卫国当水兵
1950年10月,党中央号召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当时正在扬州中学读高二的我响应国家号召,报名参加军事干部学校。不久后,一艘轮船把我们这些新兵拉到位于南京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联合学校二分校校舍,我开始在海军联合学校接受预科学习和队列训练。几个月后,我被分配到五中队电机兵科,从电机原理等基础知识学起。
1952年初,我从海军联合学校毕业,登上位于辽宁大连的军舰。上舰后,我任职于轮机部门副机班,主要负责全舰3台100kW直流发电机、3台柴油发电机的输配电及多种电器的运行和保养工作,还负责100余台大小不同的电机的日常维护。
一艘军舰如同一座小型城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又像是一座多学科学校,培养和锻炼我们这些小水兵。在军舰上服役的几年里,我不仅熟悉了大小和性能各异的电机,还掌握了柴油机轴承中轴瓦浇铸、活塞环更换、气门阀研磨等技术。我们还经常进行舰体堵漏演练,并练习在无电、无光照的状态下熟练找到多种控制阀门,启动柴油发动机为全舰恢复供电。服役期间,我因表现出色,立过一次三等功并多次得到舰队通令嘉奖。
在军舰上,我有较多时间可以用来学习、下棋和阅读。舰上备有许多艺术书刊和小说,如《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红与黑》《战争与和平》。受到扬州中学重视数理化学科的影响,我用部队发的津贴到新华书店买了许多历届高考的数理化考题和例题答案,利用自由时间做了大量考题练习并乐在其中,这也为我将来参加高考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重整旗鼓上大学
1956年,我再次响应国家号召,经组织推荐报名参加高考。同年,我考入大连工学院。由于在海军服役超过3年,我得以领取“调干助学金”,每月27元。作为调干生,我一边上学,一边领着国家发放的助学金,这让我进一步坚定信念,回报党和国家对我的教育和培养。
大学二年级时,有一门技术基础课叫“画法几何”,即“立体几何”,是高等数学的一个分支,用以培养学生的空间概念和立体思维。很多同学感觉很难,我却学得很轻松,有时还不满足课堂教授的内容,自发找些参考书来看。有时老师也会推荐给我一些教学参考书,并建议我毕业后可考虑到一些工科大学教授相关课程。
1961年大学毕业前夕,我即将被分配到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电信工程学院,但正式分配时却峰回路转。当时,国家要求中国科学院尽快组建电子学、计算技术和自动化等研究所,并允许研究所到相关高校挑选专业对口的应届毕业生。位于北京中关村的自动化所人事部门到学校挑选自动学与远动学专业应届毕业生,我有幸成为入选者之一。
科技报国搞研究
进入自动化所后,我被分配到403研究室,从事小功率随动系统及其特殊元器件的研究工作。
1961年,自动化所承接某导弹控制技术模拟平台建设任务,我有幸加入了该研究团队。该任务配置的设备和人力都相当有力,但由于当时的伺服执行机构采用了从英国进口的FAA2型电动机测速机机组,其本身带有减速机构,导致齿隙及转轴弹性变形,使控制系统的跟踪精度始终达不到任务要求。为满足任务要求,我们不得不自己研发直接驱动伺服控制的力矩电机。经过多方努力,1963年以刘英杰为首研发出我国第一台直流力矩电机,1965年以范鸣世为首研发出交流力矩电机,1967年我独自研发出高灵敏度测速机。至此,自动化所为我国实现直接驱动伺服控制提供了先决条件,具备了武器系统和外层空间、民用等一些高精度伺服控制技术领域不可或缺的新型控制技术,填补了国内空白。 之后,我们又先后完成2.16米天文望远镜等配套任务。
弹指一挥间,我与自动化已经结缘63年。我热爱自动化学科,更热爱哺育我一甲子的自动化所。当前,以抢占科技制高点为核心任务,为中国科学院确立了新时期新征程上的新方位新坐标,赋予了中国科学院这支国家战略科技力量新使命新担当,这让我倍感振奋、心潮澎湃。
虽然我无法亲自参与其中,为抢占科技制高点作出直接贡献,但我会一如既往地关注、支持党中央决策部署和院党组工作要求,凝心聚力、发挥余热。希望中国科学院的青年科技工作者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踔厉奋发、勇毅前行,作出无愧于时代的新贡献。
(作者系自动化所研究员)